
絕望像潮水,淹沒口鼻。
但我不能死。
更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要讓她們,血債血償。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憤怒和仇恨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我更快地暴露。
我現在一無所有,唯一的武器,就是我的大腦,和我這雙能洞悉一切謊言的耳朵。
我重新坐回電腦前,開始梳理過去五年所有的蛛絲馬跡。
我打開一個名為“晴”的文件夾。
裏麵是我為溫晴寫的歌,錄的DEMO,還有我們之間的聊天記錄,通話錄音。
我曾把這些當成我們愛情的見證。
現在,它們是我的證據庫。
我將所有的通話錄音導入專業音頻分析軟件。
我要利用我的“聲紋分析”能力,構建一個完整的“溫晴謊言模型”。
我要知道,她每一次對我笑,每一次說愛我的時候,她真實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但我有的是時間。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溫晴。
我接起電話,用一貫的疲憊語氣“喂”了一聲。
“阿嶼,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好,不該逼你吃藥的。”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自責和懊悔。
完美的“愧疚模式”。
放在以前,我早就心軟了。
現在,我隻覺得無比惡心。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我平靜地說。
“你等我,我馬上回來陪你。”
“不用了,”我打斷她,“我想一個人靜靜,寫完這首新歌。”
“......好吧,那你別太累了。”
掛掉電話,我看著屏幕上她剛剛那通電話的聲紋圖。
在“對不起”三個字的尾音部分,有一個極其微弱的,頻率超過15kHz的顫音。
那是人在極度心虛和撒謊時,才會出現的生理反應。
她在試探我。
我冷笑一聲,打開一個空白的樂譜編輯軟件。
審判的序曲,該落筆了。
樂譜軟件上閃爍的光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