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宋言禮勉強算是青梅竹馬。
我從小就跟著媽媽在宋家老宅幫工,宋言禮從來不讓我碰雜物。
他會把我抱在腿上,教我彈致愛麗絲。
“安意,你要記住,以後隻準彈給我一個人聽。”
我被他抱著學會了鋼琴和茶藝。
他的朋友嘲笑我學的都是金絲雀討好金主的手段。
隻有宋言禮鼓勵我。
“安意,你不是誰的附庸,你學的一切都服務於自己。”
大概是他那時的神情太過溫柔。
我竟然覺得,少爺也會站在普通人身邊。
後來媽媽去世後,屬於我的鋼琴被他親手砸爛。
婚禮上的致愛麗絲鋼琴曲戛然而止,我忽然被驚醒。
身上披著件的外套滑落到膝蓋。
我怔了怔,小心把外套抱進懷裏。
耳旁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睡醒了能挪下頭嗎?”
“安意,你枕著我的胳膊睡了一夜。”
宋言禮捏了下我的耳朵,熾熱的體溫燙得我猛然清醒。
我急忙直起背,小心替他捏著胳膊。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壓著您的。”
“是我讓你枕的,你道什麼歉。”
宋言禮麵對我,神情難得平靜。
“說說吧,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
“安意,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你耍手段騙我。”
我心底一沉,努力保持冷靜為自己爭辯。
“我提醒過陳小姐很多次,你相信我,我沒有想過害她。”
宋言禮看著我急紅了的眼眶,久久不語。
他微不可察地歎了聲氣,碰了下我的額角。
“我說的......是你的傷。”
我愣了一瞬,心底猛地升起一股荒謬感。
自從媽媽走後,他的視線再也沒放在我身上。
甚至連我身上的很多傷,都是拜他所賜。
可他現在竟然會注意到我身上微不足道的傷口。
我眼眶微漲,可還是低下頭。
“沒事,不小心被桌角擦到了。”
宋言禮沒有再多問,讓醫生給我處理傷口。
那天之後,家裏所有尖銳的家具都被包上防撞墊。
陳茵茵出院後,難得收起她的刺蝟刺,縮在宋言禮的懷裏。
“我在你眼裏是陶瓷娃娃嗎,你這麼寶貝我。”
宋言禮看了眼剛從廚房走出來的身影一笑。
“是啊,你隻有在我懷裏我才放心。”
我垂下睫毛,把熬好的補湯端到陳茵茵麵前。
在宋言禮的注視下,我半跪在地上,把湯喂到陳茵茵嘴邊。
直到她喝完小半碗湯,宋言禮突然開口。
“雞湯太油了,我每個月再多給你十萬,你去好好學學廚藝。”
我深吸一口氣,朝他笑了笑,“好的老板,我會好好學的。”
宋言禮沒理會我,抱著陳茵茵回臥室溫存。
路過他們的房間,我隱約聽見兩人曖昧的喘息。
我沒有猶豫,幫他們關好房門,繼續收拾家。
我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宋言禮隻披了件外套匆匆趕來。
“怎麼不叫我一起回去?”
“我以為你會留下來陪陳小姐。”
宋言禮扯了下嘴角,“我還不想被記者抓到我的把柄。”
他看著我額角的創可貼,沒由來地說了句。
“我和我爸不一樣,該負的責任我肯定會負,你不用擔心我不要你。”
我怔了怔,低頭朝自己的掌心哈了口氣。
溫熱的氣息撲得我眼周泛紅。
我低垂著腦袋,看著他一塵不染的皮鞋。
“好呀,我也會幫你照顧好她的。”
“宋阿姨那邊,我會和她解釋。”
話音剛落,我忽然笑了。
我差點忘了,陳茵茵本來就是宋阿姨送給宋言禮,懷孕的工具。
我又要去和她解釋什麼。
我真是昏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