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舟盯著手機屏幕，久久無法平靜。

科學怪人真的成功了？那個加了各種奇葩原料的“超能蛋白粉”配方，竟然有人真照著做了？

他難以置信。

作為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中和三年大學的普通青年，這一刻，他的世界觀有點搖晃。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低聲自語，臉色變來變去，像是在和自己較勁。

林舟狠勁晃了晃腦袋，想把那些離譜的念頭趕出去。這大概是新型詐騙，或者就是一場群體角色扮演。他幾乎要相信，這群裏的“科學怪人”是托，配合大佬們演戲，增強氛圍感。

可要是那萬一是真的呢？

一個念頭鑽進心裏，怎麼甩都甩不掉。

他下意識想起那份配方，除了什麼“龍血草”、“深海巨妖唾液”這樣的胡謅玩意，居然還有不少現實中真存在的化學物質和植物。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裏生根發芽。

他既放不下，也勸不了自己視而不見。

越想越煩，他決定親自驗證一番。

他翻出床底下的舊筆記本和一支快沒水的筆，點開截圖，把配方一條條抄下來。

那些“千年怨靈的眼淚”、“星光凝結成的粉末”，他直接跳過，隻記錄自己能看懂的部分。

“氯化鈉，這就是鹽，沒什麼。”

“L-穀氨酸，是味精主要成分。”

“碳酸氫鈣，食用添加劑。”

“當歸、黃芪、枸杞......”

越抄，他心裏越亂。這些材料單看都正常，大多是化學試劑、中草藥和食品添加劑。

可一股腦全混一起，真不會有事？

他有些發怵。

抄完一遍，他數了數，真的有六十多種現實能買到的成分。

他把內容拍了照，發給大學同學，一個正在化學係讀研的學霸。

“老周，睡了沒？幫我看看這些東西混一起會不會吃死人？我一個親戚搞的偏方，看著有點懸。”

他特地甩了個“親戚”的鍋，免得顯得自己太傻。

做完這些，林舟感覺像是完成了什麼壯舉。手機一扔，繼續盯著群聊，準備看這幫戲精還要表演什麼。

剛點進去，一條閃瞎眼的打賞信息蹦了出來。

“龍王”打賞“科學怪人”一份“深海沉銀”。

接著，龍王開口。

“@科學怪人，做得不錯。這塊深海沉銀，算是賞你。以後好好辦事，好處少不了。”

科學怪人立馬表態。

“謝龍王大人賞賜！小的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林舟嘴角一抽。

深海沉銀？聽起來比黃金還金貴。這群人也太會玩，連打賞都整得這麼有儀式感。

他甚至想了想，這玩意要能換成錢，能不能買張4090顯卡？

這時，一個陌生ID小心翼翼冒出來。

瑟瑟發抖的小魅魔：“嗚嗚嗚......大家，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後麵還帶著一個淚眼汪汪、委屈兮兮的表情包。

林舟愣住了，這誰？新號？

還沒想明白，群裏就炸鍋了。

龍王開口。

“喲，這不是莉莉絲嗎？怎麼，星辰大公舍得把你放出來了？”

劍心通明也來插話。

“莉莉絲道友，別來無恙。觀你氣息，似乎虛弱了不少。”

小魅魔立刻哭訴。

“別提了！那個老不死的頑固，每天把我關在小黑屋，用‘精神禁錮’折騰了半個月！”

“小黑屋”三個字一出，林舟回憶起來，半個月前有個叫“魔女莉莉絲”的，在群裏作死想抓管理員當男寵，結果被秒禁言。

看來換了個小號又回來了。

林舟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

小魅魔繼續哀嚎。

“你們不知道我這半個月怎麼過的，暗無天日！那個變態每天逼我看一千遍《思想品德教育片》，我的精神都快被正能量淨化幹淨了！”

一連串大哭表情包刷過去，控訴得聲淚俱下。

林舟差點笑噴。

關小黑屋原來是看教育片？這種懲罰方式，誅心不殺身，簡直離譜。

他腦補了一下：一個穿哥特裙、煙熏妝的叛逆少女被綁在椅子上，眼皮撐開，麵前循環播放教育片的畫麵。

越想越覺得荒唐。

正熱鬧著，突然一個ID出現，群裏安靜下來。

星之低語：“爺爺說，你的教育課程還差一個療程。”

管理員“星辰大公”的孫女，群裏小公主一發話，所有人都閉嘴。

瑟瑟發抖的小魅魔的頭像一下暗了。

係統提示：“瑟瑟發抖的小魅魔”已下線。

秒退！

林舟終於沒忍住，笑得在床上打滾。

比脫口秀都好看。莉莉絲絕對是群裏的搞笑擔當，每次都精準踩雷，然後飛快被製裁。

他甚至懷疑管理員就在屏幕前等著她冒泡。

鬧劇過後，群裏漸漸恢複正常。龍王和劍心通明開始聊正事，一句話讓林舟心頭咯噔一下。

劍心通明：“@龍王，我這邊有件事，得請你幫忙留意。”

龍王：“劍心道友但說無妨。在東海地界，還沒本王解決不了的事。”

劍心通明：“我座下有一劍侍，叫‘十七’，修行到了瓶頸。三天後，她要在東海市東郊廢棄工業園，進行D級晉升C級的‘心劍試煉’。”

龍王：“心劍試煉？不錯。需要本王派人護法嗎？”

劍心通明：“不用。我自有安排。隻是‘心劍試煉’會引起天地能量共鳴，可能在附近造成‘空間磁場紊亂’，表麵現象大概就是晴空霹靂和短暫電磁脈衝。我怕普通人被嚇到，所以提前通知你一聲。”

龍王：“小事。我會讓人處理好，不留痕跡。你放心。”

劍心通明：“多謝。”

兩人寥寥幾句，林舟卻看得心裏一緊。

東海市，東郊廢棄工業園。

這倆地方他太熟了。送外賣的路線正好從那裏經過，他以前抄近道常常路過。

那裏荒涼，廠房鏽跡斑斑，雜草半人高，白天都陰森森。

現在，劍心通明非說有人要在那裏搞什麼“心劍試煉”，還會引發晴空霹靂和電磁脈衝？

林舟第一反應就是胡扯。

這劇情，活像修仙渡劫。

他的理智和科學常識立刻反駁。

“假的，肯定是假的。”

他狠狠搖頭，想把這些離譜的想法趕出去。

“群友們肯定是在為線下‘跑團’活動鋪墊。‘心劍試煉’就是活動名，‘晴空霹靂’和‘電磁脈衝’都是效果裝置。廢棄工業園就是他們搞活動的場地。”

為了說服自己，林舟幹脆退出聊天，打開天氣預報APP。

他精確定位東海市，查了一遍未來一周的天氣。

屏幕顯示：未來三天晴，最高氣溫32度，最低24度，風力1到2級，萬裏無雲。

連一朵雲都沒有，哪來的雷？

“早說嘛。”

林舟鬆了口氣，覺得自己被帶偏了，居然差點信了。

科學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天氣預報都說大晴天了，哪有什麼雷？

他搖了搖頭，把所有荒誕的念頭甩出去。

什麼試煉，什麼蛋白粉，都不關自己的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賺錢。

他瞅了眼牆上馬克筆畫的“RTX4090夢想基金”進度條，才剛畫了個頭，目標遙遙無期。

“唉，還得努力搞錢。”

他歎氣，爬起來，換上藍黃相間的外賣服。

生活再荒誕，也要先填飽肚子。

林舟戴好頭盔，抓起手機和充電寶，推開出租屋的門。

“奮鬥，為了我的40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