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J市商業街的夜晚依然燈火通明，人潮湧動。

巨大的電子廣告牌閃爍著最新的美妝廣告，潮流男女成群結隊，笑鬧著穿梭於各家店鋪。

燒烤、奶茶和香水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勾勒出夜色下最生動的城市氣息。

林舟和星之低語並肩走在人群中，氣質卻與周圍格格不入。

林舟身穿洗得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神情慵懶，像是被人硬拉出來的宅男。

星之低語則像童話裏走出的角色，銀色長發垂落肩頭，黑色連衣裙襯得五官精致，每一步都吸引著無數目光。

這樣的一對組合，回頭率極高。

“前輩，我們已經轉了快一個小時了。”星之低語輕聲說道，清脆的聲音在喧囂中格外分明，“根據您提供的關鍵詞‘舊塔’和‘信號發射’，我在本地數據庫模糊檢索過，有十七個目標。可大多都是通信基站或廢棄水塔，沒有一個完全貼合您說的特征。”

“這很正常。”林舟語氣淡淡，他本來也沒期待能輕易找到線索。

如果真那麼簡單，世界樹組織也不會把這個舊塔列為異常目標。

“那接下來怎麼辦？”星之低語眨了眨藍色的眼睛，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期待。

“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回去睡覺。”林舟打了個哈欠，樣子慵懶，“急不來的事，隻能隨緣。”

星之低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隨緣......這是你們東方的尋物玄學嗎？”

林舟被她的認真逗得想笑，剛想解釋什麼是“隨緣”，前方突然被三個人攔住了去路。

那是三個染著五彩頭發的年輕男人，穿著鬆垮的T恤和褲子，手臂上有模糊的龍虎紋身，正毫不掩飾地盯著星之低語。

為首的黃毛吹了聲口哨，眼神輕浮。

“小妹妹，一個人逛街啊？這麼漂亮，怎麼不讓哥哥們陪著玩？”

後麵的綠毛和紅毛跟著發笑，目光在星之低語身上肆意遊走。

街頭的小混混，仗著人多勢眾，總喜歡找看起來好欺負的人下手。

林舟皺了皺眉。

他討厭麻煩，隻想安靜地過路，但總有人自找不痛快。

周圍的行人見狀繞開，沒人敢多管閑事。偶爾有人遠遠觀望，卻也隻是看熱鬧。

“小妹妹別怕，跟哥哥們喝一杯，帶你見識下J市的夜生活，比跟這窮酸小子有趣多了。”黃毛說著，手竟然伸向星之低語的手腕。

林舟神色一冷，往前一步擋住星之低語，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能用公權力解決的事，他一向樂意麻煩一下警察。

還沒等他按下號碼，身後的星之低語已經輕輕邁出一步。

她的動作輕柔無聲，像羽毛落地。

那一刻，以她為中心，一股無形的力量驟然擴散。

三個混混還保持著猥瑣的笑容，身體卻在前衝中撞上了什麼東西。

三聲沉悶的撞擊響起。

空氣像突然凝結了一樣，混混們像是撞到一堵無形的牆，全都被彈飛了出去。

黃毛腦門磕地，直接昏過去。

綠毛和紅毛更慘，像被車撞一樣飛出去三米遠，重重摔在地上，抽搐兩下也沒了動靜。

一切發生得太快，從星之低語邁步到三人倒地，不到一秒。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地上昏迷的混混，再看看星之低語，無一不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林舟也呆住了。

他收起手機，低頭看著那三個口吐白沫的家夥，又望向身邊淡定的少女，心頭掀起波瀾。

他早知星之低語不簡單，可沒想到她的能力如此直接，根本不是普通的黑客或者輔助。

這哪裏是高科技，分明是純粹的壓製性戰鬥力。

那種無形的立場，讓林舟想起了之前學校裏出現的異象。

約翰遜教授在課堂上被無形之力擊飛，所有同學手機集體格式化。原以為是黑客手段，如今看來，根本是一種力量的展現。

“前輩，”星之低語歪頭看著他，藍眼睛澄澈無辜，“他們為什麼自己撞暈了？是J市的特殊風俗嗎？”

林舟嘴角抽了下。

“可能吧，算是一種比較熱情的歡迎儀式。”

“原來如此。”星之低語點點頭，認真地記在心裏，“真是熱情好客的地方。”

兩人的對話讓旁邊偷聽的人更迷惑了。

......

此時，街對麵咖啡店的二樓窗邊，一個穿著橙色環衛馬甲、戴著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正舉著一個奇特的儀器，對準剛才的事發地。

他，就是代號“拾荒者”。

儀器屏幕上不是普通的影像，而是色塊分明的熱成像畫麵。

在他的視野裏，剛才的一切無比清晰。

銀發少女邁步時，一個淡藍色半球形能量場從她身上爆發，像絕對防禦。那三人形在畫麵中如火團般撞了上去，隨即被反彈，熱量迅速暗淡，變成三具“屍體”。

拾荒者手指微抖，額頭浮出冷汗。

這不是普通人類的力量。

那三個混混是他故意派出去的棋子，本想試探林舟身邊的女孩。沒想到，試探的結果讓他心驚膽寒。

如果對方隻是普通人，他打算直接抓人逼問情報。

但現在——

拾荒者緩緩放下熱成像儀，眼神充滿忌憚。

派人再試？那不是試探，是送死。

這種層次的異常體，他手下根本不是對手。貿然出手，隻會被輕易碾壓。

“計劃變更。”他對著衣領通訊器低聲說道，“目標攻擊性極強，放棄直接接觸，繼續監視，等待時機。”

說完，他拉下帽簷，轉身融入夜色。

......

街上的騷亂很快平息。

沒多久，警車和救護車趕到，把三個昏迷的混混抬走。警察簡單問了幾個目擊者，得到的說法五花八門，有說跳舞摔倒的，有說行為藝術，還有幹脆說看不懂的。

星之低語和林舟全程沒有出手，被簡單詢問後就離開了現場。

“前輩，我們還找那個舊塔嗎？”星之低語小聲問。

“不找了，回家吧。”林舟心不在焉。

今晚的遭遇讓他對“世界樹”的實力有了更直觀的認知。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女，輕描淡寫就讓三個成年男子失去戰鬥力。那組織裏其他人呢？那個“觀測者”又有多恐怖？

他隱約覺得，自己正被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

兩人慢慢走向公交站台，正準備離開，旁邊網吧裏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飛哥牛逼！BO3打得太帥了！”

“飛哥的盲僧直接起飛！”

“明天打決賽，拿下冠軍！”

一群穿著隊服、背著電競設備的年輕人簇擁著一個高個男生，意氣風發地走出網吧。

林舟本沒在意，隨便掃了一眼。

下一秒，他愣住了。

被人圍在中間的高個男生，滿臉興奮，那張臉林舟無比熟悉。

他下意識喊道：“高飛？”

高個男生一愣，回頭看到林舟，眼睛瞬間睜大。

“臥槽？！舟子？！”

高飛一把推開隊友，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林舟麵前，激動地捶了他一拳。

“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東海大學嗎？”

林舟被他捶得退後一步，臉上卻露出久違的笑意。

“你不也該在寢室通宵打遊戲嗎？怎麼來J市了？”

高飛笑得陽光燦爛，正是林舟大學的室友、網癮少年。

“別提了，來打比賽。”高飛指了指隊服上的LOGO，得意洋洋。

“LPL青訓營區域賽，我們殺進決賽了。明天要贏了，我就是職業戰隊青訓生了！”

“可以啊。”林舟由衷替他高興。

“你呢？怎麼跑這來了？不回家？”

“我......出來辦點事。”林舟回答得有些模糊。

高飛這時才注意到星之低語，頓時眼睛發直。

“舟子，可以啊！女朋友？神仙級別的......”

星之低語禮貌鞠了一躬。

“你好，我叫星之低語，是前輩的朋友。”

高飛愣了一下，立刻露出一副“我懂了”的笑容，湊近林舟小聲說。

“可以啊，玩角色扮演都玩上了？”

林舟沒理他，一巴掌拍開他的腦袋。

“別胡說，就是普通朋友。你比賽結束了？”

“今天結束，明天決賽。”高飛笑得合不攏嘴，拍了拍林舟肩膀，“偶遇緣分，別住旅館了，去我外公家。就在J市，地方大得很！”

久別重逢的朋友，林舟心裏也高興。

“這合適嗎？”

“有啥不合適的？我外公最喜歡家裏熱鬧。”高飛大大咧咧地摟著他，又衝星之低語咧嘴一笑，“美女也一起，房間多得很！”

林舟猶豫片刻，也覺得方便，正準備答應。

高飛突然補充了一句，這句話讓林舟眼神一凜。

“對了，舟子，你不是在找什麼舊塔嗎？我外公可是J市的老工程師，在無線電廠幹了一輩子，城市裏沒幾個地方他不熟。說不定你要找的，他正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