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慶安侯更是運氣爆棚。
意外拿到了政敵的致命把柄,順利將自己的人安插進油水豐厚的河西鹽道。
頓時讓侯府的財務狀況得到改善不說,他在朝中的位置也穩定了不少。
後來對那送來消息的神秘人既好奇又忌憚,便暗中派人去多方打聽,卻都無果。
這些好事發生讓太子和侯府瞬間覺得自己的運勢因剛與他們斷親的掃把星孟昭顏有關。
自從沒了孟昭顏這個掃把星,他們的運氣都好了不少。
攝政王府內,孟昭顏聽著師兄們陸陸續續傳來的彙報,麵色平靜無波。
她每日除了處理王府庶務,便是為了裴青衍擦身,按摩,同他說說話,偶爾用天機閣的秘法嘗試為他疏導經脈。
裴青衍雖然依舊屬於昏迷狀態,但氣色似乎紅潤不少。
這日,孟昭顏辱往常一般,在裴青衍身邊讀著兵書。
簌簌進來稟報:“閣主,侯府派人送來了帖子,三日後是侯爺壽辰,請您回府赴宴。”
孟昭顏翻書的手微微一頓。
壽辰?
前世這場壽宴,可是為她精心為慶安候準備的大禮,冬儲番薯種子,最後卻反遭被嫌棄的場麵呢。
慶安候的壽宴在侯府舉辦,賓客盈門,表麵上談笑風生,一片祥和。
孟昭顏依約而至,以攝政王妃的身份坐在了上賓之位上,氣度從容。
與周圍好奇、鄙夷、擔憂交織的目光形成了鮮明對比。
孟昭顏一言不發,隻顧自己麵前的食物。
她並未多吃,因為侯府的一切,在她眼裏隻剩惡心。
壽宴過半。
孟昭顏發現,氣氛在侯府有意的引導下,開始變得微妙。
慶安候端著酒杯,麵泛紅光,語中帶著歎息。
“今日老夫壽辰,承蒙各位賞光。隻是…想起家中些許煩憂,實在是難以開懷。”
慶安候飲一口酒,目光不經意瞟向一旁安靜的孟昭顏。
侯夫人見狀,立刻接過話,用帕子輕拭眼角。
“老爺,今日大喜的日子,莫要提那些傷心事了。隻怪妾身教女無方,才使得顏兒她…唉!”
一句簡單的安慰,成功地將全場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孟昭顏身上。
顧慕淮坐在不遠處,冷眼看著這一幕,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他倒要看看,她孟昭顏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指責不孝,等著她承受不住輿論壓力,向他服軟。
孟芝湘卻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柔聲勸道:“姐姐,爹娘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若有什麼不滿,衝妹妹來就好,何必讓二老在壽宴上傷心?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孟芝湘這話,看著像是勸和,實則背地裏直接讓孟昭顏坐實了無理取鬧、氣病父母的罪名。
一些不明裏的賓客開始竊竊私語,看向孟昭顏的目光充滿了鄙夷指責。
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的孟昭顏,心中冷笑,麵上依舊不動聲色。
她緩緩起身,端起自己的酒杯,走向慶安候夫婦。
所有人將視線彙聚在她身上,屏氣凝神,以為她要道歉解釋。
就連顧慕淮嘴角都勾起了得意的笑,等著看她難堪的模樣。
孟昭顏卻隻是微微舉杯,語氣平靜淡然。
“今日侯爺壽辰,祝侯爺福壽安康。”
說著,自顧自抿了一口,全然不提斷親之事。
她的這番舉動,無疑讓準備發難的慶安候一家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無從找事。
顧慕淮眉頭緊皺,忍不住開口,語調是施舍般的高傲:“孟昭顏,孤與侯府已給你留足顏麵,若你此刻知錯,歸還令羽,向湘兒和侯爺夫人賠罪,往日之事,尚可揭過,莫要再執迷不悟,自絕於家族!”
他心中還是篤定,她孟昭顏,隻是表麵平靜裝淡定,更篤定會崩潰跪地懇求原諒。
孟昭顏聞言,轉身,看向顧慕淮。
眼神清亮,毫無半分怯懦:“太子殿下,臣婦方才已向侯爺祝壽,有何知錯?至於令羽,那是天機閣之物,物歸原主,何須認錯?”
說罷,話鋒一轉,語氣帶些玩味:“倒是太子殿下,屢次插手臣婦與侯家家事,甚至以斷親相威脅,強索師門信物,不知此舉,又將國法師尊嚴置於何地?”
顧慕淮聞言,臉色一僵。
她直接將矛盾再次指向太子強索玉牌,拔高到國師尊嚴的層麵,這可不是小事。
慶安候見勢不妙,立刻捶胸頓足,扮演一位心痛老父親。
“顏兒!你怎麼能如此對太子殿下說話!為父心痛啊!難道我們侯府對你不夠好嗎?你非要鬧得家宅不寧,讓為父成為全京城的笑柄嗎?”
侯夫人更是詭辯高手,坐地哭訴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當初就不該把你接回來!若你還在外麵,雖日子清苦些,至少性子不會變得如此乖張!是我們侯府廟小,容不下必這尊大佛了!”
此話一出,眾人看向孟昭顏。
侯夫人果然嘴上功夫了得,就短短幾句話,便將所有責任推給了孟昭顏,仿佛他們侯府才是那個受害者。
孟昭顏看著他們精彩的表演,心中毫無波瀾。
她知道,這場壽宴的重頭戲,並不在這裏。
她今日肯前來,一是為了親眼看看侯府的反應,二是為了將斷親的議題徹底擺上台麵,為下一步行動鋪墊。
看著一家人的演技,她不想再與他們多費唇舌,隻是淡淡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臣婦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說完,不顧身後阻攔的叫罵聲以及那一道道驚愕憤怒的目光,從容離席。
壽宴不歡而散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城。
所有人都知道,慶安候與攝政王妃的矛盾,徹底公開化,進入白熱化階段。
壽宴風波後不久,慶安候府聯合太子,終於將狀告到了德宣帝與皇後麵前。
孟昭顏被傳召入宮時,心中早已做好準備。
那一日在皇後麵前打下的鋪墊,今日也能很好的推波助瀾一番。
坤寧宮偏殿。
帝後坐在上位,麵色凝重。
下方,慶安候夫婦跪地哭訴,顧慕淮麵帶寒霜站於身旁,孟芝湘哭得梨花帶雨。
孟昭顏則像看戲般,安靜地看著這一家子上演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