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蕭然聞言，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湊近我壓低聲音道。

“對了念辰哥，昨天我特意去ICU看了你媽，好心告訴她你為了江雪妍把根都廢了，現在她懷著我的娃，你還硬撐著要娶她，你說，你那老不死的媽要是聽見這些，會不會直接氣得斷氣？”

他話音剛落，病房門突然被護士撞開。

“顧醫生！不好了！你母親突然氣急攻心，心率降到40了！急需護心劑救命！可護心劑......剛剛不見了！”

護士的話像一道驚雷劈在我頭上。

我猛地頓住腳，渾身的血都涼了。

那保險櫃是特製的，密碼隻有我和江雪妍知道！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江雪妍被我盯得後退半步，卻還在嘴硬。

“阿然剛剛抑鬱症發作，抱著頭喊疼，我怕他自殘，情急之下才拿護心劑給他鎮靜的！”

“再說了，你媽本來就苟延殘喘，死了也是解脫！天天插滿管子浪費錢，活著不就是拖你後腿？現在沒了護心劑，正好省得你兩邊操心！”

“那可是我親媽！”

我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像被巨石砸中，一股腥甜湧上喉嚨。

沒等江雪妍說完，我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江雪妍！我媽要是有三長兩短，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讓你和蕭然給她陪葬！”

江雪妍卻皺著眉往後躲，嫌惡地擦了擦濺到褲腳的血。

“你少在這裝可憐！不就是一瓶護心劑嗎？大不了我賠你錢！你媽死了是她自己不經氣，跟我有什麼關係？別想拿這事賴上我們！”

蕭然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支護心劑，在我眼前晃了晃，嘴角勾起陰笑。

“我都忘了還有一支，隻要你跪下來求我，說你是沒根的廢物，我或許會......”

我盯著蕭然手裏的護心劑，ICU裏母親微弱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耳邊。

為了母親，這點尊嚴算什麼？

我緊攥著拳頭，膝蓋一彎直直跪了下去。

“我是沒根的廢物，我求你把藥給我！”

周圍的抽氣聲此起彼伏，可我顧不上了，眼裏隻剩那支能救媽的藥。

蕭然卻突然“哎呀”一聲，手猛地一鬆！

護心劑砸在地上，淡藍色的藥液在瓷磚上暈開，刺我大腦一片空白。

“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蹲下來，用鞋跟碾著玻璃渣，笑得眼裏全是惡意。

“早說過你媽活不長，你偏不信，現在好了，連最後一點念想都沒了。”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報聲突然撕裂走廊，護士跌跌撞撞跑過來。

“顧醫生！老夫人她......搶救無效！已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