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暮冬站在二樓的窗邊,看著周安怡的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
管家守在他的房門外,盡職盡責地執行著周安怡的命令。
他忽然笑了。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翻過窗台,縱身躍下。
"少爺!"
管家的驚呼響起。
一瞬間,劇痛瞬間席卷全身,腳踝處傳來骨頭錯位的脆響。
他疼得眼前發黑,卻咬緊牙關,硬生生把痛呼咽了回去。
一瘸一拐地衝到車庫,他啟動跑車,油門踩到底,朝著周安怡離開的方向追去。
他從未見過周安怡這樣開車——
超速、闖紅燈、在車流中瘋狂穿梭。
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永遠遵守交規,開車速度在80碼以下的周安怡。
終於,他追上了她。
然後,他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周安怡的車猛地加速,不顧一切地撞向前麵一輛黑色轎車。
刺耳的刹車聲和金屬撞擊聲劃破夜空。
兩輛車被迫停下。
齊楠從前麵那輛車上跑下來,焦急地撲向剛從駕駛座出來的周安怡。
她的額頭在流血,他拿著醫用紗布包紮,用力將她摟進懷裏:
"你瘋了?!為什麼要追上來?為什麼要這樣做?"
周安怡任由他打著,伸手將他緊緊抱住他。
"我不能讓你走,齊楠,別離開我。"
程暮冬坐在車裏,看著不遠處相擁的兩人,覺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原來她所有的失控,都是為了齊楠。
程暮冬的十指深深陷入掌心,他帶著十幾個黑衣保鏢,浩浩蕩蕩地闖進齊楠的心理診所。
"把這裏給我砸了。"
他薄唇輕啟,讓整個診所瞬間死寂。
保鏢們立馬開始行動,對著昂貴的機器砸了下去,候診的病人驚慌逃竄,護士們嚇得縮在角落。
齊楠從診室衝出來,臉色煞白:"程少爺,你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程暮冬慢條斯理地在候診區最豪華的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齊醫生不是最擅長治心病嗎?我今天是來給你送病人的。"
他拍了拍手,兩個保鏢押著一個神情恍惚的中年男人走進來。
"這位王先生,"程暮冬勾起唇角,"吃了你開的藥,現在神誌不清。齊醫生不該負責嗎?"
齊楠強作鎮定:"我從未接診過這位患者......"
"證據?"程暮冬打斷他,從手包裏甩出一疊病曆,"白紙黑字,齊醫生還想抵賴?"
診所外已經圍滿了記者,閃光燈此起彼伏。
就在齊楠快要支撐不住時,三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
周安怡帶著律師團隊快步走進診所,眼前的狼藉讓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程暮冬。"她連名帶姓地叫他。
程暮冬卻笑了,晃著手中的咖啡杯:"小姨來得真快,是怕我欺負你的心上人?"
齊楠走到周安怡的身邊,倔強地看著她。
"安怡,我雖然不如你有錢,但也不是可以隨意欺辱的?我不知道程暮冬帶著我不認識的病人來我這裏鬧事是因為什麼?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程暮冬嘲諷地勾起了唇角。
"你說沒做過就沒做過......我這裏可是有......"
周安怡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走向那個患者:"誰指使你的?"
中年男人嚇得發抖,目光不自覺地瞟向程暮冬。
"五百萬。"周安怡聲音平靜,"說實話,錢就是你的。"
那男人立馬忘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苦苦哀求程暮冬給他討回公道,立刻翻供。
"是、是程少爺......"男人顫抖著說,"他讓我假裝病人來鬧事......"
全場嘩然。
周安怡轉身看向程暮冬,眼神裏是他從未見過的失望:"現在,立刻向齊醫生道歉。"
"道歉?"程暮冬站起身,與她對視,"周安怡,你為了一個外人,不僅不信我,還要當眾羞辱我?"
"是你先羞辱了你自己。"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齊楠適時地上前,輕輕拉住周安怡的手臂:"安怡,算了,暮冬還小......"
"不要你假好心。"程暮冬冷笑,"你以為你治療出現問題的人隻有一個?周安怡能阻止一個,能阻止所有人嗎?我偏要弄得你雞犬不寧。"
齊楠的笑容僵在臉上。
周安怡一把扣住程暮冬的手腕:"你非要這樣作踐自己?"
"作踐?"程暮冬甩開她的手,"我程暮冬想要什麼,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地搶!不像有些人,裝模作樣,其實......就是個聖母......"
"夠了!"周安怡直接打斷,"齊楠跟你不一樣,不是你隨便詆毀的。從現在起,凍結程暮冬所有賬戶。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他踏出公館半步。"
程暮冬看著她將齊楠護在身後,看著記者們瘋狂記錄這一幕,突然笑了。
她說,他跟齊楠不一樣。
她是不是想說,齊楠溫柔體貼,事業有成。而他,聲名狼藉,還喜歡她。
"周安怡,你會後悔的。"
第二天,各大媒體的頭條全是他的"壯舉"。
《豪門養子為愛瘋狂,大鬧心理診所》的標題格外刺眼。
程暮冬看著報紙上自己囂張的模樣,笑出了眼淚。
這才是他程暮冬——想要什麼,就明目張膽地去搶。
哪怕頭破血流,也絕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