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滿牆的相框裏,「我」笑得明媚燦爛。
可那微微歪頭比耶的弧度,分明是林喬喬的標準性動作。
照片右下角都標注著日期,全是林喬喬占據我身體的那段時光。
衣櫃裏整齊懸掛的連衣裙,每一件都是他親手為林喬喬挑選的。
最刺眼的是那件染血的病號服。
正是我為他擋致命傷的那天,也是林喬喬出現的那天。
如今,被珍重地罩在防成袋裏,標簽上寫著:「阿喬初見日」。
錄像機感應到有人靠近,自動亮起屏幕。
畫麵裏顧言琛抱著林喬喬的睡衣,蜷縮在這張床上。
他對著鏡頭露出病態的微笑:
「阿喬,今天是你離開的第43天。」
「我按照約定,沒有碰她一根手指,哪怕你們是同一具身體,我也沒有碰。」
「我是不是很乖?」
鏡頭自動切換到3月12日,是我奪回身體掌控權的那天。
他哭得像個孩子:「為什麼她要回來?阿喬,你去哪兒了?」
說著突然發瘋般砸碎所有藥瓶:「那就讓曆史重現,殺到阿喬回來為止!」
最後定格的畫麵裏,他輕撫著林喬喬穿過的睡衣呢喃:
「阿喬別怕,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我無聲地笑了,指尖劃過梳妝台。
這裏曾經是屬於我的專屬房間,如今成了林喬喬的紀念屋。
自從我醒來後,這個別墅裏早就沒了我的物件。
而林喬喬的東西,他連她在時的頭發絲都保存好放在了防塵罩裏。
我轉身想要離開,卻剛好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我還未抬頭看清那人的臉龐,便被他拿出的白布迷暈過去。
意識消散前,我聽見他說:「阿喬,你醒來後不會怪我的對吧?」
......
劇痛將我喚醒時,最先感受到的是黏膩的觸感。
甜膩的奶油順著我的對鎖骨往下流淌,在傷口處凝結成惡心的乳塊。
站在我眼前的壯漢往我身上倒下成群的黑蟲。
它們爬過我的傷口,在我皮開肉綻的身體裏產卵,啃噬我的皮膚。
「老板說了,這次怎麼折磨都行,如果喬小姐還回不來,就讓我們都去陪葬!」為首的刀疤臉掐著我的下巴灌入烈酒。
烈酒倒進我的傷口,痛得我渾身發抖。
剩下兩個壯漢,一個用鑷子夾著黑甲蟲,往我腰間的傷口裏塞。
一個用臟手摁進我的眼珠,用手術刀劃破我的皮膚,一共九十九刀,次次不傷要害。
我死死咬住嘴唇緩解痛苦,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餘光瞥見地上碎了一半的手機,我用腳尖艱難地溝過來。
染血的手指帶著我最後的期望按下緊急呼叫。
「救......」
電話剛接通,我的話音嘎然而止,眼睛瞪得巨大。
透過門縫飄來的煙霧中,我看見顧言琛摁斷了電話。
他修長的手指正把玩著打火機。
火光映出他帶笑的唇角。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場淩遲,都是他的特意安排。
褲子被粗暴扯下的瞬間,刀疤臉湊到我耳邊:「最後一步,老板說這裏最疼......」
同時,顧言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最後一次,如果阿喬還不醒,我也不會再折磨夏沫了。」
「阿喬最是善良,我再繼續折磨她,會被阿喬討厭的。」
而後,我被死死捂住了嘴,我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劇痛炸開的瞬間,顧言琛突然踹門而入。
他赤紅著眼睛,暴怒地掐住施暴者的脖子:「誰準你動她的!?」
他猛地甩開刀疤,用外套將我渾身包裹抱起了我。
他紅了眼眶,裝的好像是真擔心我一樣:「阿沫,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顧言琛瘋了一樣抱著我去醫院。
我忽然低笑起來,鮮血從嘴角猛地溢出。
我望著他扭曲的麵容,聲音輕得像是歎息:「顧言琛,你演得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