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番言辭懇切,我卻心如雷擊。
“大可不必。爹爹,我不嫁了。”
“嫡女為妾,庶女為妃。爹爹,這種笑話,想必朝廷上下必不能忍。爹爹三思。”
我撕碎手中錦帕轉身離去:
“賀知行,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爹爹沉著臉允了,再望向賀知行時一錘定音:
“五皇子,今日求娶祁家二女為妃,此事,老夫允了。”
當晚,娘親被姨娘鑽了空子告知真相,氣得咳出一口血。
“晚兒,她......說得可是真的......賀知行當真......”
我手忙腳亂擦拭她唇角鮮血:
“娘,沒關係的,賀知行並非良人,女兒不嫁......”
她呼吸困難:
“都怪娘,沒護住你。”
我眼淚砸在她瘦骨嶙峋的指間:
“是我不該,是我沒聽娘的話......”
她留給我最後一句話是:
“女兒,你記住,自己萬不可負了自己。”
葬完我娘,我卻仍被賀知行纏上。
彼時,他已離宮開了府獨住。
不知與我爹說了些什麼。
我爹竟又同意我與祁靈兒同日嫁他。
一妻一妾。
事情似無回轉餘地。
我著人傳播說庶女為妻是二人早有苟且。
然而賀知行早有準備,甚至先我一步。
京都流言四起。
皆稱神醫為我把脈,斷言我身弱難誕子嗣,隻配為側妃為妾。
人人傳頌五皇子深情不負。
願意舍下尊貴,娶我這個不下蛋的雞。
眼看婚期漸進,賀知行甚至光明正大出入我庭院之中。
我拿出娘親與皇後的兒時信物,求到了中宮。
娘親與皇後是手帕交,她生前早早將信物傳於我。
叮囑這信物隻能用一次,要用在刀刃上。
我已見她的人生被蹉跎錯付。
再難正視賀知行。
向皇後稟明真相後,我隻求自由身。
賀知行收到聖旨時,勃然大怒。
娥皇女英的美夢就此斷送。
再登門時,魚兒將他攔在院外:
“五皇子,男女有別,還請恕罪。”
他扯著嗓子大喊:
“清晚,你就如此不容人嗎,靈兒是你妹妹,又不是旁人!”
我出來後沒應話,隻是朝他索要娘親生前所繡平安符:
“我娘親的平安符,還給我。”
聞訊而來的祁靈兒搖賀知行的胳膊:
“姐姐當真是心裏不在意你了。如今連故人所贈之物也要索回。”
她故意將那平安符從廣袖中取出:
“可是賀郎第一次送我禮物,我不舍得放手啊。”
她眨著眼睛扮可憐,我怒火中燒撲過去奪。
卻被她惡意扯壞成兩半。
我當即揮起胳膊給了她一耳光。
誰知她腳下一歪,朝著旁邊的石碑撞去。
當場頭破血流。
賀知行一把推開我:
“惡毒!清晚,你太惡毒了!”
“靈兒,靈兒,你沒事兒吧,快醒醒!”
爹爹趕來時,姨母臉色也嚇得白了,哭嚎起來:
“靈兒,我可憐的女兒,祁郎,你就這麼縱容她,心裏壓根沒有我們娘倆!”
爹爹大怒,本就因我越矩求了皇後而盛怒。
眼下見我將他心愛之人的女兒打得頭破血流,當場咬牙:
“報官!”
賀知行抱著祁靈兒,目光森冷:
“清晚,是你做的,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京都府衙來了人,按律將我收押。
我沒了娘親,便是喪家之犬。
爹爹嫌我無用,恨我娘親與皇後私交甚篤卻不肯為他的官銜走動,最後卻為了我的婚事浪費人情。
賀知行忙著為祁靈兒敷藥,顧不上寬衣解帶地照料。
一日兩日,官宦嫡女入獄一案,無人在意。
於是祁靈兒親自趁閑來看我。
我挨了板子,發了高熱。
模糊之間,似乎有一雙迫切的手在我身上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