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座位的......有幾個去廁所的，還有兩個中途走了，都是十點多的時候。”王禿子努力回憶著。

“對了，有個穿黑夾克的男人，十點左右進來過，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沒買票就走了，我當時還覺得奇怪。”

“穿黑夾克？”林濤心裏一沉，李建國說過，綁架他的領頭人就是穿黑夾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他長什麼樣？有沒有看清臉？”

“沒看清，光線太暗，他還低著頭，好像怕被人認出來。”

王禿子說，“個子挺高的，看著挺壯實。” 林濤立刻對趙磊說：“趙磊，立刻在附近走訪，問問有沒有人看到過穿黑夾克的高個男人，尤其是十點左右在錄像廳附近出沒的。另外，聯係農機廠，確認王強的身份，還有他和張建軍、陳雪的關係。”

“收到！”趙磊應聲而去。 蘇梅繼續檢查屍體，在王強的口袋裏找到了一張身份證、三塊四毛錢現金，還有一張農機廠的考勤表。

“死者身份確認，王強，30歲，城郊農機廠衝壓車間工人，和張建軍是同事，5年前和張建軍、趙衛東一起因打架鬥毆被拘留。” “又是他們三個。”林濤的眼神變得銳利，“陳雪的自殺，絕對不是簡單的情感問題。這兩個人接連被殺，下一個很可能就是趙衛東。”

“我們已經派人去找趙衛東了，可他好像失蹤了，家裏沒人，廠裏也說他三天沒上班了。”蘇梅說。

“必須盡快找到趙衛東，晚了可能就來不及了。”林濤握緊了拳頭，另外，技術科那邊怎麼樣？王強袖口的雪花膏，能不能檢測出更多線索？”

“已經取樣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蘇梅說，“不過友誼牌雪花膏很常見，很多人都在用，想要通過這個找到凶手，難度很大。”

這時，法醫老陳走了過來：“林隊，初步檢查完畢，死者沒有掙紮痕跡，應該是被凶手從背後突然勒住脖子，一擊致命。勒痕的力度很大，凶手的力氣不小，不排除男性的可能。” “男性？”林濤皺了皺眉，“可雪花膏是女性常用的，難道凶手是女性，或者凶手身邊有女性？”

“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誤導線索，就像上次的口紅印一樣。”蘇梅推測道。 林濤點了點頭，覺得蘇梅說得有道理。凶手既然能精心策劃兩起凶殺案，肯定會故意留下誤導線索，擾亂警方的調查方向。

淩晨一點，現場勘查結束，王強的屍體被抬上救護車，送往法醫科做進一步檢查。林濤帶著隊員回到局裏，辦公室裏燈火通明，桌上的茶杯裏泡著濃茶，煙灰缸裏堆滿了煙蒂。

“林隊，張老三那邊已經核實了，他昨晚一直在賭場，有不在場證明，和這起案子沒關係。”趙磊彙報說，“另外，我們走訪了錄像廳附近的居民和商戶，有個小賣部老板說，十點左右確實看到過一個穿黑夾克的高個男人，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包，往城郊方向走了。”

“城郊方向？”林濤打開地圖，指著城郊的廢棄磚窯，“是不是這個方向？” 小賣部老板點了點頭：“對，就是往磚窯那邊去的。” “看來這個刀疤男和兩起凶殺案都有關聯。”林濤說，“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張建軍和王強？和陳雪是什麼關係？” “還有，凶手為什麼執著於在播放《英雄本色》的時候作案？”蘇梅提出了疑問，“這部電影到底有什麼特殊意義？” 林濤陷入了沉思。

《英雄本色》講的是兄弟情、複仇，難道凶手是在模仿電影裏的情節，為陳雪複仇？可陳雪的死已經過去5年了，為什麼現在才動手？ “對了，李建國那邊有什麼新情況嗎？”林濤問。 “醫院那邊說，李建國的傷勢好多了，他回憶起，刀疤男在綁架他的時候，曾提到過‘還債’兩個字，還說‘欠了的，遲早要還’。”趙磊說。 “還債？”林濤心裏一動，“難道張建軍、王強、趙衛東當年對陳雪做了什麼，現在凶手來讓他們還債？”

這時，技術科的人送來了檢測報告：“林隊，王強袖口的雪花膏檢測出來了，除了常規成分，還含有一種微量的花粉，是城南公園特有的品種，這種花粉隻有在每年的七八月份才會有。”

“城南公園？”林濤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是一個重要線索！凶手很可能去過城南公園，或者住在城南公園附近。”

“另外，我們對比了兩張半張錄像帶包裝紙，發現上麵有相同的指紋，不是死者的，也不是李建國的，應該是凶手留下的。”技術科的人補充道。 “指紋？”林濤心裏一陣激動。

在90年代，指紋比對雖然麻煩，但隻要能找到嫌疑人，就能通過指紋定罪，“立刻把指紋輸入數據庫，比對所有有前科的人員。”

“收到！” 辦公室裏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接連的線索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林濤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雖然案子依舊複雜，但線索越來越清晰了：穿黑夾克的刀疤男、城南公園的花粉、友誼牌雪花膏、《英雄本色》的特殊意義、陳雪的自殺真相......這些線索像一顆顆珍珠，終將被串聯起來，指向真正的凶手。

“趙磊，立刻派人搜查城南公園附近的居民區，重點排查有前科、身高較高、穿黑夾克的男性，尤其是和農機廠、陳雪有過接觸的人。”林濤下令道，“蘇梅，繼續深挖陳雪的自殺案，找到當年的目擊者，查清她自殺的真正原因。另外，加大力度尋找趙衛東，他是解開案子的關鍵。” “是！”趙磊和蘇梅齊聲應道，立刻起身準備出發。

淩晨的局裏，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

林濤看著隊員們的背影，心裏充滿了堅定。他知道，這起連環凶殺案的調查，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凶手的狐狸尾巴，已經漸漸露出來了。

而此時，城南公園附近的一間出租屋裏，一個穿黑夾克的男人正坐在桌前，手裏拿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穿碎花襯衫的年輕女人——正是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