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劉瞎子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好像......好像聽到他身上有‘叮當’的聲音，像是鑰匙串之類的東西。還有，他跳窗戶的時候，我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他落地時的腳步聲，很輕，不像穿皮鞋，像是布鞋。” 鑰匙串？布鞋？林濤立刻讓趙磊派人去窗戶外麵勘查，尋找腳印和玻璃碎片。

同時，他讓蘇梅把劉瞎子帶回局裏，做詳細筆錄，盡量回憶更多細節。

回到局裏，劉瞎子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麵前放著一杯熱水。蘇梅給他倒了水，輕聲說：“大爺，你再仔細想想，那個凶手有沒有什麼其他特征？比如說話的口音，或者身上有沒有其他味道？” 劉瞎子喝了口水，搖了搖頭：“沒說話，除了雪花膏味，也沒其他味道。

不過，我總覺得他好像認識我，路過我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看我，但我不確定。”

“認識你？”蘇梅心裏一動，“你在巷子裏住了多久？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認識陳雪、陳蘭姐妹？”

“陳雪？我認識，那個姑娘長得挺漂亮，以前經常幫她媽買菜，還幫過我一次，我媽生病的時候，她送我們去的醫院。”劉瞎子說，“陳蘭也認識，在錄像廳售票，有時候我蹭聽，她也不趕我走。她們姐妹倆都是好人，可惜陳雪死得慘。”

“你覺得陳蘭怎麼樣？她的身高大概多少？”蘇梅問。

“陳蘭啊，身高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和我描述的凶手身高差不多。”劉瞎子說，“她人很文靜，話不多，但心善，經常給巷子裏的乞丐送吃的。”

陳蘭的身高、使用的雪花膏，都和劉瞎子描述的凶手特征吻合！難道第三次作案的是陳蘭？那刀疤男又是什麼角色？前兩起案子是刀疤男做的，還是陳蘭和他聯手？ 林濤走進審訊室，手裏拿著一張陳蘭的照片：“大爺，你看這個人，是不是你感覺到的凶手？” 劉瞎子接過照片，用手摸了摸（他雖然失明，但能通過照片的輪廓大致判斷），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看不到。但她的身高和凶手差不多，如果她穿布鞋，戴手套，也有可能。”

“你再想想，陳蘭身上有沒有鑰匙串？她平時穿什麼鞋？”林濤問。

“鑰匙串好像有，我見過她掛在腰上，有好幾個鑰匙。鞋的話，她經常穿布鞋，藍色的，和我媽穿的一樣。”劉瞎子說。

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陳蘭！身高、雪花膏、布鞋、鑰匙串，還有複仇動機。可前兩起案子裏，李建國描述的刀疤男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刀疤男是陳蘭的同夥，前兩起案子是刀疤男做的，第三起是陳蘭做的？

“大爺，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穿黑夾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林濤問。

劉瞎子想了想：“見過，前幾天在巷口見過，和陳蘭說話，好像在吵架，那個男人挺凶的，抓著陳蘭的胳膊，陳蘭想掙脫。我當時還想上去勸，可我瞎了，怕幫倒忙。” “

他們說了什麼？你聽到了嗎？”

“沒聽清，隻聽到那個男人說‘你別衝動’‘我來辦’之類的話，陳蘭說‘不用你管’‘這是我的事’。”

劉瞎子說。 真相似乎越來越清晰了：陳蘭和刀疤男是同夥，都想為陳雪複仇。刀疤男可能是陳蘭的朋友或者追求者，想幫她複仇，前兩起案子是刀疤男做的，而陳蘭不放心，或者想親手複仇，所以自己動手殺了趙衛東。

可還有一個疑點：劉瞎子說凶手力氣不大，而刀疤男看起來壯實，力氣應該不小，這和前兩起案子凶手一擊致命的情況吻合，第三起案子趙衛東有掙紮痕跡，說明凶手力氣確實不大，符合陳蘭的特征。 “林隊，外麵有個老太太找劉瞎子，說是他老伴。”輔警走進來說。

劉瞎子的老伴張大媽走進審訊室，看到劉瞎子，連忙上前：“老頭子，你沒事吧？可嚇死我了。” “我沒事，警察同誌在問我情況。”劉瞎子說。

張大媽看著林濤和蘇梅，歎了口氣：“警察同誌，我知道你們在查案子，我有個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大媽，你盡管說，不管什麼線索，對我們都有幫助。”林濤說。 “前幾天，陳蘭來我家，給我送了一袋米和一桶油，說感謝我家老頭子以前照顧過她妹妹。”張大媽說，

“她還問我家老頭子，紅光錄像廳晚上人多不多，播放《英雄本色》的時候，後排有沒有人。我當時覺得奇怪，她在錄像廳上班，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現在想想，是不是和案子有關？” 陳蘭果然在為作案做準備！她詢問錄像廳的情況，就是為了選擇合適的時機動手。林濤心裏一陣激動，線索越來越集中了，陳蘭的嫌疑越來越大。

“大媽，陳蘭還說什麼了？”蘇梅問。

“她說......她說等事情辦完了，就離開南城，再也不回來了。”

張大媽說，“她還說，她妹妹在天上看著她，她不能讓妹妹白死。”

“事情辦完了”，顯然指的是複仇完成！現在三個目標都已經死亡，陳蘭很可能已經準備跑路了。

林濤立刻下令：“趙磊，立刻加強各交通要道的排查，火車站、汽車站、碼頭，都要安排人，一定要攔住陳蘭和刀疤男！”

“收到！林隊，還有個事，窗戶外麵的勘查有結果了，發現了一枚布鞋腳印，尺寸是36碼，符合女性特征，還有一些玻璃碎片，上麵有微量的纖維，和陳蘭出租屋裏找到的藍布衫纖維一致！”趙磊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 36碼布鞋腳印、藍布衫纖維！這些證據都指向了陳蘭！

林濤握緊了拳頭，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一半。

“蘇梅，立刻整理證據，申請逮捕令，通緝陳蘭和刀疤男！”

“是！”蘇梅應聲而去。

審訊室裏，劉瞎子和張大媽坐在那裏，臉上滿是擔憂

。劉瞎子歎了口氣：“陳蘭是個好姑娘，可惜了，為了妹妹，走上了這條路。” 林濤看著他，心裏五味雜陳

。陳蘭的遭遇讓人同情，但殺人償命，法律不容情。他知道，這起連環凶殺案的真相即將揭開，陳蘭和刀疤男很快就會被抓獲。

可他心裏還有一個疑問：刀疤男到底是誰？他和陳雪、陳蘭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陳蘭複仇？

就在這時，技術科的人送來了新的檢測報告：“林隊，錄像帶包裝紙上的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和陳蘭出租屋裏找到的鑰匙串上的指紋一致！另外，我們在陳蘭的藍布衫上，發現了微量的趙衛東的血跡！”

指紋一致！有血跡！鐵證如山！陳蘭就是第三起案子的凶手，而且很可能參與了前兩起案子！ 林濤立刻拿起對講機：“趙磊，重點排查火車站，陳蘭很可能乘坐火車離開，刀疤男可能和她一起！” “收到！我們已經在火車站布控了！” 夜色漸深，南城的街道上，警車呼嘯而過，奔向各個交通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