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小郎君就像憑空消失了,一點消息也無。
“李灼華答應隻要我自裁,便助阿照離開,莫非她毀約了,阿照還在顧時逢手裏......”秦未雨咬唇。
月盈心疼得淚打轉:“我說那公主怎的那麼好心幫忙遞信......娘子真傻......”
雲開道:“她若要毀約,何必多此一舉送信給沈郎君,我們去探訪過,鬆雲居自娘子出事後就隻有三兩家仆留守,小郎君並不在那裏。”
要麼阿照被顧時逢藏起來了,要麼......
顧時逢本就恨不得殺她姐弟泄憤,又何必多此一舉。
三人一同沉默,誰也不敢說出那個可能性最高的猜想。
“娘子放心,我們不會放棄尋郎君。”雲開道。
月盈握她的手:“娘子如今在陸家,身邊無可信之人,月盈得想辦法守在娘子身邊。”
雲開雖武功盡失,但心思縝密,擅於探查,月盈一身武藝,身手敏捷。
有他們在身邊,許多困境迎刃而解。
秦未雨看向二人:“雲開,月盈,拜托你們幫我去鬆雲居竊一件東西,那是替阿爹翻案的證據之一......”
三人密談許久,天色已晚,雲開解了蒹葭、家仆的穴道,與月盈匆匆離去。
尋春閣坐落在府內第二進的垂花門後,秦未雨住西廂房,東廂房和北麵幾間房常年堆放雜物,平日罕有人至,東牆角那扇小門一直上著鎖。
陸硯修來尋春閣探望妹妹,仆婢們送衣器用具,都要繞好大一圈。
茱萸征得孟姨娘同意,便將院中小門那把鎖去了。
小門一打開便是一條複廊,走到盡頭,繞過一處半亭再往東走幾步便是陸府後門。
日落時分,賣絨花的老婦在門外喊賣,喊著:“娘子夫人,看一看新式的簪花咯,絨花通草花,手工纏織,顏色俏麗的喲,雲開見月,月盈花滿,款式應有盡有......”
送走陸硯修,秦未雨隱隱約約聽得牆外這聲吆喝,讓白露將門外老婦喚進來,給家中女眷一人買了一朵絨花。
蒹葭取出兩人逃出來時揣在身上所剩不多的幾個錢,不情不願地遞給老婦。
“白露,你替我送阿婆出去。”秦未雨道。
送走那老婦,蒹葭嘟起嘴抱怨:“本以為娘子回了本家日子能鬆快些,誰知竟比在牙婆手下還拮據,一點餘錢都沒得,有個什麼的,都沒錢打賞那些見風使舵的壞種,娘子何苦買這些物事討好她們......”
茱萸拉了拉她的手:“蒹葭妹妹,不可妄言主家之事。”
見主仆二人囊中羞澀,又安慰道:“過兩日賬房便會發放月錢,府中娘子們的份例是一百錢,娘子素日買花做衣裳,添胭脂頭油都是夠的,眼下手頭緊張,還有郎君那邊呢......”
秦未雨立即打斷她:“茱萸,你千萬別找阿兄開口,府內吃穿用度不用花銷,熬個幾日並無妨......我乏了,想再睡會兒,你同蒹葭將這些花送到夫人、姨娘和妹妹房中吧。”
二人闔門離去,秦未雨將攥在手心的紙條展開,紙上言簡意賅寫道:“約書未得,另有郎君之事欲稟,見麵詳談,請娘子靜候。”
聽聞有弟弟的消息,秦未雨難掩激動,將紙條反複看了幾遍。
有了弟弟的消息,其他都是次要,顧時逢手裏那份采買約書若不曾被毀,找回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