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知雪不過是個暫調閑職的前副總裁,憑什麼能撬動醫藥渠道,卡住進口藥的供應?
背後必有顧京禹的默許,甚至是暗中助力。
他明知道那是她爸爸的救命藥,卻還是選擇站在於知雪那邊。
岑皎月捏著手機,指節泛白,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衝出來,卻還是強迫自己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給顧京禹打去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對麵卻傳來於知雪的聲音。
“岑小姐?京禹睡著了,有什麼事我可以轉告。”
背景裏隱約傳來男人的低哼,像是被吵醒後的不滿。
岑皎月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惡心,再開口時聲音平靜。
“於知雪,藥在你手裏,對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傳來輕輕的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開條件。”岑皎月直截了當,“你怎樣才肯給藥?”
這次於知雪沒再裝傻。
她壓低聲音:“明天下午三點,城南那家私人茶室。我們見麵聊。”
頓了頓,她補充道:“你自己一個人來。”
第二天下午,岑皎月獨自開車前往約定地點。
茶室包廂很靜,隻有煮水聲咕嘟作響。
於知雪替岑皎月斟茶,動作優雅。
“其實很簡單。你主動搬出顧宅,跟京禹分居,半年後提離婚。”
岑皎月沒碰那杯茶:“如果我不答應呢?”
她的確計劃過,等岑氏徹底穩定,父母病情好轉,就跟顧京禹離婚,帶著屬於自己的資產和權力,結束這段再無關愛情的關係。
但那也是她的事,絕不可能聽從於知雪的擺布。
“那伯父恐怕……”於知雪惋惜地搖頭,“岑小姐,我是為你好。強求來的婚姻不會幸福,你現在放手,還能留點體麵。”
“體麵?”岑皎月笑了,“你卡著我爸的救命藥跟我談體麵?”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於知雪。
“藥,你愛給不給。我去找顧京禹,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放任嶽父因為缺藥死掉,除非他不要顧家的名聲了。”
於知雪臉色微變。
“再退一萬步,我還可以去求顧爺爺做主。”岑皎月拿起包,語氣冷淡,“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讓顧京禹主動來跟我提離婚。否則……”
她頓了頓,目光如刀。
“別玩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把戲。”
說完,她轉身就走,不給於知雪再說話的機會。
離開茶室,岑皎月驅車返程。
開出兩個路口後,她察覺不對。
刹車踏板踩下去軟綿綿的,毫無阻力,她又用力踩了幾次,車速絲毫未減。
前方紅燈,斑馬線上有行人正在過馬路。
車速越來越快,根本停不下來。
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岑皎月握緊方向盤,大腦飛速運轉,一邊鳴笛警示,一邊猛打方向,避開行人,朝著路邊的綠化帶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車頭狠狠撞上花壇,安全氣囊彈了出來。
巨大的衝擊力讓岑皎月眼前一黑,額頭傳來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
她掙紮著睜開眼,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左手被卡在方向盤和座椅之間,動彈不得。
求生的本能讓她艱難地伸出右手,摸向掉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
指尖顫抖著解鎖,她下意識地撥通了緊急聯係人的號碼
沒記錯的話,那還是很久以前設置的,顧京禹的手機號,一直沒改。
一遍,兩遍,三遍。
無人接聽。
最後自動掛斷,屏幕暗下去。
岑皎月暗自苦笑一聲。
她怎麼這麼蠢,還會對顧京禹心存期望?
意識漸漸模糊,就在她快要失去知覺時,車內自帶的緊急救援係統突然響起。
智能係統發出冷靜的電子音:「檢測到嚴重碰撞,已自動發送定位至緊急服務中心。救援已派出,請保持意識……」
岑皎月又咬牙堅持了許久,直到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劃破夜空。
她終於鬆了口氣,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