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大步走過來，語氣帶著慣有的質問：

“你跟蹤我？”

目光落在我嶄新的手機上，她譏誚道：

“不賺錢，花錢倒是挺痛快。”

“你怎麼一點你爸的樣子沒有？他老人家多節省。”

節...省？

兩個字像滾燙的烙鐵，燙在我心口。

爸爸當年為了供我讀書，一件工裝穿五年，補丁摞補丁。

饅頭就鹹菜都能對付一頓。

爸爸確實節省，省了一輩子，但不是因為他天生下賤，活該吃苦。

他想把最好的都留給我，希望我過得好，希望我娶的人能讓他放心...

“秦雨薇，你用著我爸省下的錢，才開了公司賺了錢。”

“現在怎麼有臉，用他的‘節省’來羞辱我？”

我迎上她的目光，眼裏滿是憤怒。

秦雨薇眼神錯愕，臉色隨即陰沉，她沒想到我竟然敢反擊。

放在以前，我早該認錯了。

“沈墨，你跟我算這個？那都是我自己努力應得的！”

她拽起陳皓的手，他腕上的名牌手表閃閃發亮。

“我缺這點錢嗎？隻要陳皓哄我開心。”

“手表、跑車、遊艇，我全都可以買給他！”

“你呢？除了伸手要錢和疑神疑鬼，你還會什麼？”

我冷冷一笑，我每個月的工資都綁定她的卡。

不向她要錢，難道喝西北風嗎？

她的聲音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圍觀。

她似乎覺得有些丟臉，語氣緩和下來。

“買就買了吧，我也不是計較這點錢。”

“婚禮還得辦，你別再鬧了，聽話...”

“雨薇姐...”陳皓適時地吸了吸鼻子，躲到她身後。

“好多人看著呢，哥哥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秦雨薇立刻攬住他，看向我的眼神重新覆上冰。

“回家再說，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她護著他，匆匆消失在人群裏。

留下我，承受著四周或好奇或譏嘲的目光。

這時，殯儀館聯係我可以為兒子選墓地了。

我打了個車，精挑細選後選在了城郊寧靜的一處墓園。

工作人員和我說這裏安息的，都是和兒子年紀差不多的孩童。

悲傷的情緒一下子翻湧襲來，我用秦雨薇的卡刷了一筆錢。

雇傭保潔將整個墓地清掃一番。

我托著兒子的骨灰，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舊物沒放進去。

一枚平安扣，是孩子百天時，父親從老家寄來的。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落在秦雨薇的辦公室裏。

我隻好將骨灰塞入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