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明淑將離婚協議書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還想讓我頂著綠帽子繼續這段婚姻,做夢。
我能處處配合,也能讓她破防。
我把一櫃子防護服統統撕開,三抽屜手套送給清潔工,買來鮮花放在每一個房間。
將近四百平的大平層裏頓時滿是花香。
柳明淑瞥一眼都會呼吸困難,喊全屋保潔打掃三天,
反複淨化了空氣,才會走進來。
我悠悠然等待,等她大吼出離婚二字。
然而她徹夜未歸。
直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柳明淑發了一條朋友圈。
兩張配圖,
一張是王賀在月下花海中大笑自拍,她站在一旁,笑得甜蜜。
一張是兩人火辣陶醉的熱吻。
配文: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花海漫步到老。
我陡然抓住胸口,覺得空氣粘稠,堵得慌。
婚後不久我買了一束精致的人造花,酒精消毒得幹幹淨淨。
可她一見就吐,皮膚紅腫,怒斥我不懷好意。
整整五年,我像是身處地雷陣,做夢都擔心一不小心引發她的過敏。
今日方知,和王賀散步,她連真花都能忍受。
我睜著雙眼,直到天光大亮,麻木的手指打出電話:
“公開發這種動態,你是真的不要臉了?”
柳明淑不耐道:
“我和王秘書連軸工作,除了你誰會這麼齷齪?”
齷齪?
出軌的是他倆,齷齪的倒是我了。
我氣極反笑。
半小時後,我給各個公司群裏發去精彩爆料。
茶幾下的內褲,辦公桌上的狂亂,花海裏的擁吻。
柳明淑看到時,已經日上三竿,人盡皆知。
“難怪王秘書一直待在總裁辦公室裏,真是會伺候呢!”
“男小三啊,嘖嘖。”
“我聽說柳總恐男,連老公都不讓近身呢,感情是選擇性過敏啊?”
柳明淑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來,冰冷極了:
“小醜行徑,你以為發瘋有用?”
下一秒,群裏所有的照片和動圖都消失不見。
柳明淑公然宣告:
“即日起,王賀晉升首席秘書,薪資十倍。”
“我不希望聽到任何流言,管不住嘴的人,滾!”
沉默良久,員工們紛紛刷“1”,甚至恭喜王賀。
打工人而已,誰敢為了點八卦得罪老板。
發出照片的我,才是小醜。
我心神恍惚,一個陌生電話打來。
竟是王賀。
“好姐夫,你可真是我的貴人,一下子就幫我穩固了地位。”
這話詛咒一樣在我耳邊回蕩,到了研究所也不消停。
直到看見被打砸成垃圾場的治療室,我才清醒過來。
誰幹的!
......還能是誰幹的?
柳明淑可以為我重金資助研究所,也能叫人來大潑紅漆。
我看向翻倒架子下壓著的一張雙人照。
八年前的柳明淑,消瘦,蒼白,緊緊依偎著我。
當年他們一家三口被綁,夫妻倆被當著女兒的麵殘忍殺害。
柳明淑被救下來,可精神崩潰,注定要在療養院裏過一生。
我花了三年時間,用盡心血,修複她的狀態,讓她能如常人一般在外活動。
又終於得到了柳家奶奶的承認,入主集團。
老人家還主動提出婚約,讓我倆同年成婚。
現在看來,我似乎隻是她的一塊踏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