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那份離婚協議,重新站在那扇門前。
一陣清脆的笑聲從客廳傳來。
柳之瑤背對著我,站在客廳中央。
江景飛站在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膀上,正在為她按摩。
他的手指熟練地在她的肩頸處遊走,嘴唇幾乎貼在她的耳畔,低聲說著什麼。
江景飛的聲音溫柔得令人作嘔:“力度還可以嗎?你最近太累了。”
柳之瑤閉著眼,發出一聲舒適的喟歎:“還是你好,不像那塊木頭!”
我想起剛結婚時,我也曾想為她按摩,她卻嫌棄地推開我的手:
“別碰我,你手上都是繭子,粗糙得要命。”
從那以後,她寧願去找專業的按摩師,也不願讓我碰她一下。
我平靜地開口:“柳之瑤。”
兩人同時轉身。柳之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皺起眉頭:
“你怎麼回來了?又想挨打嗎?”
我把離婚協議放在茶幾上,輕輕推到她麵前:“簽字吧。”
柳之瑤的視線在協議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
“李澤謙,你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不覺得幼稚嗎?”
我的目光盯著她頸間刺眼的吻痕:“我不是在玩遊戲,我是在通知你。”
江景飛適時地上前,站在柳之瑤身邊,姿態親昵:
“澤謙,何必把事情鬧得這麼僵?”
“之瑤這些天為了你弟弟的事已經很操心了。”
我目光直直看向柳之瑤:“我弟弟?你確定出事的,是我弟弟李昀嗎?”
柳之瑤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聲音陡然尖利:
“李澤謙,不是你弟,難道是我弟嗎?我弟可在國外待的好好的。”
“你就是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和景飛在一起,非要編些惡毒的謊話來破壞!”
看著她那篤定而愚蠢的樣子,我心裏的最後一絲憐憫也消散了。
就在這時,江景飛的手機響了,是視頻通話。
他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冷笑,竟然直接按下了接聽和免提鍵。
一個粗糲的男聲傳來,背景是昏暗、泛黃的拳場。
“江少,給您彙報點情況。”
“就剛才,‘鬣狗’他們玩過頭了,給那小子用了雙倍劑量,沒想到他直接撂挑子了!”
鏡頭晃動,猛地對準鐵籠角落。
一個瘦削的身體癱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旁邊有人正漫不經心地拉起一塊臟得看不出原色的白布,隨意地往那人頭上一蓋。
我的呼吸瞬間停滯,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心臟在胸腔裏瘋狂擂鼓。
柳之瑤瞥了一眼屏幕,看到混亂血腥畫麵和蓋白布的屍體,立刻嫌惡地扭開頭。
甚至拿起桌上的美甲銼,低頭專心修整自己的指甲。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諂媚:“我們象征性搶救了一下,沒動靜了。”
“您放心,已經處理得幹幹淨淨了。”
江景飛皺了皺眉,嘖了一聲,語氣像在評價一件損壞的貨物:
“真沒用。行了,知道了,按規矩辦。”
見江景飛掛掉電話,柳之瑤立即換上一副溫柔的表情:
“辛苦你了。不像某些人,除了添麻煩什麼都不會。”
她拿起筆,在離婚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動作瀟灑。
她把協議扔到我麵前:“拿去吧,希望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我彎腰,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紙張時,抑製不住的顫抖從指間蔓延至全身。
柳之瑤輕蔑的嗤笑在頭頂響起:
“現在知道後悔了?可以,隻要你跪下來給我們磕一百個響頭,我就撕了這張離婚協議。”
手中的離婚協議被我攥得死緊,我的聲音因極力壓製怒火而沙啞變形:
“我最後悔的,是當初瞎了眼,娶了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毒婦!”
說完,轉身離開,不再看他們二人一眼。